專任教師大清倉,我賺不過家教

台灣的高等教育人才界,正出現兩種強烈對比。一邊,是頂尖大學找不到海外人才,即使有,也不願回來的需求「荒」;一邊,卻是本土博士畢業無處去,找不到講台可以發揮的供給「慌」。

這幾年,台灣出現了一批新科博士,一樣在大學任教,卻沒有研究室、不能參與系務會議,更與一般人認知的「教授待遇好」有天壤之別,上課一小時只領630元鐘點費,比兼家教還少,沒有健保、也沒有退休金。
兼課11學分,月薪不到3萬
魏少君一直要到2009年國內博士班快畢業前,才發覺就業市場不如他的想像,「我很理所當然覺得拿到學位後,就能在大學教書。」
畢業、當完兵後,魏少君足足花了半年,申請從頂尖大學到私立大學至少5所的專任教職,但全部石沉大海。最後他在東海大學取得兼任教師,今年2月也開始在弘光科技大學兼課。
他總共兼課11學分,相當於一般專任教師的開課量。但不同於專任助理教授6萬多元的月薪,他一個月領不到3萬元,「我還有40萬的助學貸款,每月要繳5千元。」
魏少君質疑,上完一堂3小時的課所拿到的報酬,別人買件貴一點的衣服就沒了。這不僅凸顯出兼任教師薪水不合理,也代表台灣自產的博士嚴重供需失衡。
私校一天消失1.1位專任教師
通常私大或科大是吸納本土博士最主要的管道,但過去3年,機會卻在快速消失中。
原來安穩的大學教授光環,變成不確定性越來越高的連環炸彈。2009年,私校專任教師人數原本有31,434人,兩年後卻巨幅減少803位,相當於每天有1.1位教授失業,消失速度令人咋舌。

高教產業工會理事長、輔仁大學社會學系教授戴伯芬觀察,主因是部份私立學校預期「少子化」大浪來襲,提前展開削減人事成本。
她指出,後段私立大學的做法分成2種,一種是以系所合併、專業不符等名義,另一種則是以教師沒通過6年內升等,「逼迫專任老師退位,解聘或改為約聘。」戴伯芬解釋,這些做法表面上合法,但以升等需要外審為例,因為採取單向匿名制,過程中就存在「人為運作空間」,讓當事人無法通過升等。
每年3,000多名博士畢業生,飯碗何在?
「大量清倉」的專任教師,要另謀新職談何容易?也讓兼任市場的競爭更加激烈,但博士畢業生毫無節制的成長,更是助長整個市場供需大崩壞的關鍵。
從97~99學年度,國內博士畢業生不斷創新高至3,846人,但大專校院專任教師人數卻逐年遞減,100學年度甚至比前一年一口氣減少284位。兩條曲線,落差越來越大。
「僧多粥少」,越來越多博士畢業生找不到專任教職,只能擔任兼任教師、專案教師與博士後研究員。


去年10月,國家科學委員會前主任委員李羅權就曾公開表示,目前國科會補助研究計劃,有10%可申請聘用博士後研究員,每年約1,900人,但也不能再多了。
魏少君從自己和同學的際遇身上看到,這是一股難以逆轉的走勢。現在除了兼課外,他也開始尋找多元出路,每個週末到朋友的咖啡店打工,打算將來開一間結合咖啡與藝術的複合性商店。
知識水平高的博士,理應扮演促進社會知識創新的角色,現在卻出現處處碰壁的危機,崩壞的人才市場,何時逆轉?
來源:  Cheers雜誌142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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